2024年5月25日晚，应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邀请，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副院长、政治学系长聘教授孟天广以《数字时代国家治理的信息基础——理论与实证》为题，在公共政策讲坛发表演讲。本次讲座由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院长田凯教授主持。

孟天广首先介绍了信息要素对国家治理的重要意义，并指出数字时代赋予了国家治理新的内涵。他借用普罗米修斯之火的比喻，论证了技术变革如何驱动社会革命，科技革命与社会革命的碰撞正是社会科学理论迭代的重要机遇。中国正在经历深刻的治理转型，着力实现从制度驱动转向科技驱动的国家治理现代化，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战略、政府数字化转型正如火如荼地展开。

孟天广接着分析了早期国家的信息实践并梳理国家理论的历次迭代。他认为国家从诞生之日起便与信息密不可分，以烽火台和城墙的关系为例，他说明了国家信息边界的构建实际上早于物理边界。秦汉以降的编户齐民制度、言官系统等都是中国古代重要的信息实践，有助于实现汲取资源、维持社会秩序等目标。他依次回顾了国家理论的三个传统，即以韦伯等人为代表的实体论传统、以福柯等人为代表的认识论传统和以诺斯等人为代表的制度经济学传统，并指出不同传统对国家的定义、对国家能力和信息作用的理解存在差异。

孟天广进一步介绍了信息政治学的分析框架。在既有理论传统的基础上，信息政治学重点关注国家的“神经系统”，旨在解决国家内部以及国家与社会之间的信息流通问题。数字时代的信息能力是利用数据要素形成的新型能力，在国家自身的维度上具有信息汲取、数据治理、循证决策能力三个要素，在国家—社会关系的维度上具有数字规制、吸纳回应、濡化传播能力三个要素。有效利用信息可以同时增强国家与社会：一方面，信息能力作为动态—机制性能力，是功能性国家能力的共同基础；另一方面，信息可以赋权社会，提升社会组织程度和参与能力。关于信息能力的生成机制，孟天广指出在行政机制以外，还需要补充社群机制增强信息能力。

最后，孟天广分享了关于国家信息能力建设的实证研究，展示了如何从信息政治学的视角理解中国的国家建构。他总结指出，数字时代的国家演变会带来国家—社会关系的转变，对个体与国家、社会与国家、市场与国家之间的关系造成差异化影响，因此出现了管控“参与爆炸”、社会自组织弱化、数字统合主义等趋势，需要持续关注这些趋势的潜在效应。

田凯教授在评议中指出，孟天广的演讲生动展示了国家信息能力的理论和实证研究，对探索建设中国国家信息能力提供了重要启发。他将信息能力与国家理论和国家—社会关系理论进行对话，并收集大量一手数据检验假设，为同学们展示了优秀的研究范本。

在互动环节，同学们踊跃提问，围绕数据产权、数据交易所的运行模式、信息能力的生成机制等问题与孟天广进一步展开交流。讲座在热烈的气氛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