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国委员会秘书处的委托，清华政治学系与清华教育研究院共同承办了“国际组织与全球治理研讨会”。来自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外交学院、北京外国语大学和清华大学的学者与外交部、教育部、人社部、商务部、工信部、司法部、国家卫计委、国家知识产权局、国家气象局、国家邮政局、全国总工会等单位负责对口国际组织工作的专家共40人参加了本次研讨会。
清华政治学系系主任张小劲教授首先说明了举办本次研讨会的目的。按照他的说法，改革开放以来，国际组织为中国的发展提供了重要帮助和支持；现在，中国的发展成果和经验，既可以为国际组织提供帮助，促使国际组织更有效地发挥作用，又可以为国际组织提供丰富的发展经验。本次研讨会的目的是促进学术界和实务部门就国际组织与全球治理问题进行交流，就中国参与国际组织、参与全球治理的经验和问题进行对话。
接着，清华大学教育院党委书记李越教授致辞说，过去的年代里，许多中国专家和专业外交官在各种国际组织的工作中做出了贡献。但目前已经出现了青黄不接的情况，中国在国际组织中的发展工作需要有青年人的参与。因此，一是要在全社会普及关于国际组织的知识；二是要做好国际职员的培养工作，要在大学里有针对性地进行课程设置和教学安排，改进学生的知识结构；三是要资金发放、学制设定等方面制定相应的政策，鼓励大学生到UNESCO等国际组织中实习，在实践中学习。
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国委员会秘书长杜越博士在致辞中首先介绍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历史发展、独特地位及其在全球教育治理中的重要职能；其次说明了教科文组织的工作对于中国改革开放的价值以及在中国复兴进程中的意义，以具体的案例展示了教科文组织的若干项目对于中国教科文事业发展的实质性贡献和思想性启发。在此基础上，杜越博士指出，中国在教科文组织中可拓展的功能空间、可利用的专业资源、可发挥的职能作用还有很多应当改善的地方。为此，他认为，中国应当加强参与教科文组织的力度，尤其是要积极参与相关国际规则的制定，借助规则参与全球治理；还应尽快制定派遣高校毕业生到国际组织实习的政策，在资金方面给予支持，在学制方面给予安排。
随后发表主旨报告的是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贾庆国教授，他首先指出，中国目前处在高速发展阶段，中国在全球的利益越来越多，国际社会对中国承担负责任大国的要求也越来越多，中国对国际事务的参与不可避免。但中国的准备不足，中国对国际治理的研究也还处于起步阶段。接着，他介绍北京大学国际组织研究中心在若干研究议题如履行保护的责任、国际发展援助和国际治理的维度等课题上所完成的学术研究和政策报告。根据这些研究成果，贾教授认为，中国的国际地位正在持续上升时，但在国际组织中的参与能力和影响力还有待提高。目前的状况，与其它国家相比还有很大差距，既无法满足国际社会的期望，也不能满足中国自身发展的需求。作为结论，贾教授强调，中国应当转变过去那种抵触、回避消极的态度，更加主动、积极和正面地参与国际组织的工作，为国际治理提出倡议，设置议程。同时，中国政府官员还应当转变认知，不能负面地、片面地和先天地看待那些与国际治理相关的议题，而应当从功能、作用和实用的角度去认知这些议题，从而更加积极地参与国际组织和国际事务。
中国社科院世界政治与经济研究所李少军研究员进一步从理论角度分析了全球治理问题。他指出，全球治理有四大特点，一是全球治理是跨越国界的行动，所以所处理的议题的范围要比国内事务宽泛得多；二是全球治理是多层次的治理，各个层次相互联系，公共部门和私人部门发挥作用的界限变得模糊，不存在权力中心和强制性权威；三是全球治理处理事务的范围广大，因而有不同的主体参与，比如联合国前秘书长安南提出了“全球契约”的概念，将公司也列为全球治理的重要参与者；四是尽管全球治理的参与主体众多，但主权国家政府并没有被边缘化，仍发挥着联系各种主体的中心作用。对于全球治理的现状，他指出，一是冷战之后，美国的权威和参与意愿有所减少，各国在全球事务上的影响力有所提升；二是多边化的全球治理尚处在低效率的困境之中，例如气候问题、WTO规则制定、伊核问题等等，都无法在现有的多边治理框架得到顺利的解决。但即便如此，多边治理仍是唯一可行和合理的办法。对于中国在全球治理中的角色，他认为，中国尚没有完全履行大国的责任，无法达到国际对中国的期望；为了提升中国的国际形象，中国应加强全球治理的参与程度。
外交学院国际组织中心主任江国青教授从国际法的角度讨论了全球治理问题。他指出，国际治理与国际法治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国际法治是国际治理的一个重要维度。为此，他介绍了联合国安理会、人权理事会等机构在国际治理和国际法治中的相关角色和有待改革的地方。江教授还指出，中国加强在国际组织中的参与，主要有两方面的工作要加强努力，一是输送人才，参与决策；二是利用国际组织带动改革开放。当前，中国改革已进入深水区，难度加大，有必要也有可能利用国际对国内的“倒逼效应”推动改革。
《中国人民大学学报（英文）》副主编罗天虹博士在发言中指出，中国目前对于国际治理的认识不足，意识不到位，这主要体现在：一是大环境的问题，即人们对于主流的国际观念和国际标准还有很多误解，中国人似乎更愿意接受中国特殊论；二是人际层面的问题，即中国人的价值理念与国际职员的工作理念不符，国际组织一般以西方的政治制度和文化理念为标准的，即使是很出色的中国人到国际组织中去工作，也会不适应的问题；三是知识传授的问题，即中国的大学机构在有关国际组织的教学安排方面，师资水平还有待提高，课程设置应更加合理。
人社部国际司副司长吕玉林开启了从实务角度讨论国际组织与全球治理的话题。他首先从国际组织的人才战略角度讨论了中国的国际职员培养的问题，介绍了中国改革开放后参与国际组织高级职员的培养、选拔和推荐的基本情况。接着，他指出，各个国际组织目前均处在预算缩减、人员精简而职能却不断扩大的情形之中，因而高级管理和决策职位竞争激烈；美国等发达国家在一些组织中的参与意愿在下降，但在关键性的国际组织及其关键部门中却努力维持其影响力。中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加强自身的影响，但应当理性选择参与对象、机会和场合，提高投入的效率。他还认为，中国对国际组织参与不足、人才储备不足的局面有若干深层次的原因：一是意识不足，如国际组织的谈判、辩论、组织和参加会议的方式与中国官员所习惯的方式有很大不同，在国内能当好公务员的人不一定能成为优秀的国际职员；二协作不够，中国与国际组织工作相关的各个机构和部门尚未形成完善的工作体系，各部门之间不够协调，相关投入无法形成体系，人员培养体系不完善。
接着发言的人社部国际司国际职员处处长王涛发言指出，中国的国际组织人才选拔工作还有很多不足。虽然中国可以收到很多职位空缺和招聘信息，但是相关的人员选拔工作都只在各部门内部，甚至只在少数几个办公室内进行，选拔范围太少，选拔过程不完善，因此经常找不到合适人选，浪费了大量机会。在国际公务员文化建设方面，要特别强调适应多元文化氛围的重要性。
随后发言的商务部国际司一秘陈红英、工信部国际司调研员张晓雷、司法部司法协调交流中心主任孙勇、国家邮政局国际司李存爽处长、国家气象局国际处处长徐相华以及全国总工会国际部徐乐等分别介绍了所在单位与国际贸易组织以及其他多边组织、国际通讯联盟、万国邮联、国际气象组织以及国际劳工组织的参与状况和工作经验。他们用生动的事例说明了以往的成功之处，也分析了面对的各种困难和未来的挑战。外交部国际司的石玉丰处长总结了上述各位的发言，强调应培养专业的国际组织人才以适应国际组织的工作方式。
全天的讨论临近结束，在最后的总结发言中，张小劲教授指出，本次研讨会达到了最初设定的目的，一是使跨领域、跨学科的各方参与者实现了知识互补；二是促进了学术界与实务部门的经验交流和信息共享，有助于理论研究与政策实务的结合。对于本次会议形成的共识和意见，清华大学的学者还会进行概括和梳理，并完成相应的报告。同时，研讨会虽然结束了，但与会者实际上已经组成了工作团队，日后还将以多种信息沟通手段保持联系，持续研讨。研讨会最后在与会者的掌声中宣告结束。
（吴江整理）
